外媒:超级高铁被吹的天花乱坠,成效如何让人怀疑
12月15日消息,据外媒Singularity Hub报道,超级高铁的支持者一再宣称,他们的交通技术将让城市交通焕然一新,从根本上重塑都市的面貌。面对各种各样的批评和质疑之声,目前已有多家公司着手将这一想法付诸实践。但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将面临巨大的障碍以及社会层面的不确定性。
前不久,亿万富翁理查德·布兰森大笔资金投资Hyperloop One,并使后者更名为Virgin Hyperloop One,变成布兰森维珍集团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布兰森的投资让超级高铁这一激进技术看上去多了些可行性。最新一轮的资本注入或将能让世界体验到一种全新且独特的交通系统。但它会像人们声称的那样改造城市吗?
2013年,马斯克发表了一份描述超级高铁理念的白皮书,超级高铁理念自此开始普及。马斯克在文中提出一种高速交通的新方法,称之为“距离不超过900英里(1500公里)大城市间的绝佳交通方式”。具体的解决方案是在真空管道里使用胶囊形状的运输仓运送乘客或货物,货仓在管道内的速度可超过每小时1200公里。
目前世界上许多国家的政府开始与超级高铁公司签署探索性的合作协议。当初被认为匪夷所思的大胆设想似乎正一步步变成现实。
Hardt Global Mobility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Tim Houter表示:“超级高铁让你能够像乘都市地铁一样畅游欧洲大陆。”他的公司在网站上描绘一个没有交通拥堵的世界,不再有漫长的等待和焦急的赶车,人们可以自由地在任何地方工作和生活,将距离的烦恼抛诸脑后。
Hyperloop One全球业务发展副总裁艾伦·詹姆斯(Alan James)曾经表示:“如果你用超级高铁将两个城市连接,那么在全球经济中,将产生一个世界级城市的巨大效益。”
目前尚不清楚,如果超级高铁如愿建成,其对社会有何影响。尽管如此,所有有关超级高铁的演讲无不描述了一个宏伟的蓝图。
Hyperloop One公司的战略公关经理莱斯利·霍维茨(Leslie Horwitz)在博文中宣称,这项新技术可以“刺激增长,并为英国带来亟需的经济均衡。”
理论上讲,超级高铁能够让工人实现更远距离的通勤,让人们得以从事此前受距离限制而无法从事的工作。“通过快速无缝连接,Hyperloop系统可以更均衡、更高效地分配伦敦巨大的经济动力。”霍维茨在博文中写道。
然而,车票的售价和系统的可靠性还有待论证。即便偶尔的技术故障也会对日常通勤造成严重的障碍。此外,就目前来看,所谓“伦敦巨大的经济动力”的分布即便在伦敦城内也未达到“均衡和高效”的水平,2011年的骚乱和前不久英国格伦费尔大楼火灾就是证明。
消除社会和经济鸿沟
超级高铁公司对自己产品的宣传有些夸大其词并牵带上社会价值无可厚非,一些背后的投资者同时也参与公务治理,相比运行在直线轨道里的电动机车,他们对公共政策更感兴趣。但一些公关材料实在太过天花乱坠,比江湖小报的报道还要大胆。
最近有一篇名为《超级高铁将如何改变墨西哥的大都市》的文章,文中指出“高速的城际连接可能会改变墨西哥中部的经济运作:瓜达拉哈拉的雇主可以接触到来自莱昂城的求职者,墨西哥城内的行业知识可以向四个城市的企业流动。面对一个交通更便捷的地区,市政府可以发展协同的基础设施规划。”
这些乐观预测看上去并无依据。车票的成本尚不确定,目前“行业知识”已能通过互联网渗透向四个城市的企业。很难想象仅凭修建一个近乎真空的交通管道就能挽救陷入腐败、毒品和暴力泥潭的墨西哥经济和政府。
基础设施投资并不总会带来所期待的社会红利。许多以民为本的大型工程最终都变成债务黑洞,而且充满了领导腐败和承包漏洞。而且一些高端出行方式价格昂贵,非普通民众所能承受,更妄谈造福社会。
高速列车确实能为人节省时间,但不同的人的时间价值是不同的。对于底薪工人来说,这种时间的节省是没有意义的。他们更愿意省下10块钱车费而不是节省1小时。世界银行的一份报告指出:“高速列车整体的财务表现取决于是否有足够多的人愿意支付高价来使用它。”
范式转换
学者们长久以来一直在研究人文地理学产生的影响,并从中观察到戏剧性且不可预测的范式转换。20世纪50年代,城市规划者们曾夸张地表示,高速公路可以作为灵丹妙药,疏通拥堵不堪的城市交通。美国联邦资助的高速公路项目在建设过程中毁掉了许多非裔美国人的社区。汽车和高速公路的流行导致城市衰败和郊区化。如果超级高铁确实能给城市带来改变,是否也会产生某些类似的负面影响?
在被邀请就这一问题发表意见时,富布莱特学者兼社会学教授蒂莫西·麦克格蒂根(Timothy McGettigan)表示:“这些超级高铁或将给‘白人大迁徙’(white flight)提供新的含义。从当年的高速公路开始,富裕的白人一直在改造交通以提升自己的特权,并尽量减少与有色人种群体的接触。特权者总会想方设法过上好生活,同时尽可能减少与那些让他们内心有愧的族群的接触。”
他补充道:“虽然我本人是科技的大力支持者,但这同时也让我烦恼。我们花费万亿美元追求星辰大海,与此同时却还有孩子拾面包屑充饥。”
俄亥俄州中部规划委员会提出了在芝加哥与哥伦布市之间建造一条超级高铁。维克森林大学种族研究教授厄尔·史密斯(Earl Smith)认为这个项目还存在许多未知因素。人们对两地的种族和劳动力供需状况的了解并不充分,他怀疑这项计划是否能给芝加哥带来真正有意义的经济发展。
超级高铁的支持者以历史先例为依据,铁路的出现带来了全球工业革命,他们相信超级高铁具有类似的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潜力。
芬兰商会CEO里斯托·本迪拉(Risto Penttil)认为:“在19世纪,铁路在北美和欧洲促成了国家和贸易区的诞生。21世纪,新时代的区域催化剂可能是高速运输。美国新一届政府不应该调整北美自贸协定,反而应该大力发展连接加拿大和美国量过大城市的高速运输系统。”
如今大量的资本已经涌入超级高铁的创业公司。Hyperloop One得到迪拜环球港务集团大量投资,目前为止筹资总额达到2.45亿美元。2016年,另一家名为Hyperloop Transportation Technologies的创业公司也声称获得总计超过1亿美元的投资。
像超级高铁这样的大型项目往往难以计划和预测。牛津大学(Oxford University)的本特·弗吕夫布耶格(Bent Flyvbjerg)在一篇论文中指出,由于规划时间过长、应急预案不充分、过度乐观以及前期对概念的浮夸吹嘘等一系类因素的影响,十个项目中有九个会出现成本超支。
交通可以显著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然而社会是复杂的,现实并不总会依照城市规划者和企业梦想家的设想发生。超级高铁潜力无限,但目前人们尚不知晓它将如何真正影响我们的城市、社会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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