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o秦飞：明年5G手机过亿

编者按：

没有人会怀疑5G即将带来的变革。

物联网、无人驾驶、VR、工业……它所催生出的新兴技术，正不断刷新着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想象。

我们愿将这种变革视为托马斯·库恩的“范式转变”：它尚存诸多不成熟，甚至不及上代技术的稳定性，但从长远来看，它足以促使科学的变革，让通讯翻开新篇章——即改变世界。

人们不禁怀揣疑新浪科技：5G到底有何优势？它将颠覆哪些行业？资费相较4G有何变化？中国5G在全球又处于何种地位？……

值此之际，新浪科技、新浪5G频道联合发起“5G大家谈”系列视频栏目，特邀政、产、学、研、用领域的著名人士，详细解读5G的发展及落地，为广大读者答疑解惑。

本期嘉宾介绍：

秦飞，vivo通信研究院总经理

于2016年加入vivo，担任5G研发中心总监，负责vivo公司5G技术的研发和标准化工作。目前担任vivo通信研究院总经理。

5G手机研发面临几大挑战

工信部于今年6月发放了5G商用牌照，在秦飞看来，这为终端厂商释放了一个重大信号，可以放开来做5G手机。

不过要将5G手机做到4G手机的成熟度，秦飞坦言，面临着不少的难题。

首先是天线的共用和排布。在4G手机中，就存在着4G，3G，2G，3G还有联通的WCDMA和电信的CDMA2000两种制式。同时还有短距离通信蓝牙、WiFi、北斗导航等一系列无线通讯模块，不同的无线通讯模块对应着不同的频段。而再新增5G，这给天线设计带来了巨大挑战，需要在合理的空间下实现天线的共用问题；5G手机的使用场景与4G手机也会存在差别，因此5G的天线放在哪个位置不容易被手握住而影响信号，也是一个需要研究的方向。

其次是散热。5G速率相比4G明显提升，这会让CPU和调制解调器的运转带来大量的热量。秦飞透露，vivo前期研发的NEX 5G样机，首次展示时甚至要扇着电风扇来散热。vivo后来尝试了加入金属板来导电导热，效果仍旧有限。最后vivo采用了液冷散热的方法，解决了散热问题。

最后是续航。尤其是初期的NSA手机，它的特点是4G和5G两模要同时工作，耗电肯定会比纯4G要多。vivo从很多方向进行了优化：比如从通信协议或者软件的角度，在启动4G时，需要5G工作时再工作；还通过三维立体堆叠技术，缩小了主板体积，增加了电池的电量；vivo还引入了120瓦的快充技术，几分钟就可以达到50%甚至80%。“随着5G技术的成熟，还有工艺的进一步提高，耗电量还会继续下降。”秦飞说。

今年5G手机规模在百万量级明年可能上亿

vivo近日已经宣布，将于第三季度，具体而言是今年8月在国内发布首款5G手机，同时今年也将不止一款。

秦飞表示，vivo今年的5G手机定位仍是需要高性能的专业玩家和科技爱好者，预计明年将迎来大规模普及的时间点。

他解释称，虽然目前已经发放5G牌照，运营商的网络建设也很快，但运营商什么时候正式向用户开放5G号码，还没有准确的消息。“有说法是要在十一前，也有说也不一定，要取决于整个布网的成熟度。”

秦飞认为，按照目前的状况，今年中国5G手机的出货量在百万量级，明年可能达到数千万甚至上亿部。“如果运营商想更快获得5G用户，也许有一些别的办法，比如说像韩国，8000元一部的5G手机，运营商补贴一半，有这样一些推动政策的话，也许5G手机的量会起得更多。”

中小厂商将更困难泛终端企业迎新机会

在4G时代，不少手机厂商因为技术、市场等原因逐渐没落，比如中兴、酷派、金立、联想、锤子、魅族等企业。

在当前的全球和中国智能手机市场规模下滑的态势下，5G被认为是新一轮的机会。不少老牌厂商跃跃欲试，希望在5G时代东山再起。也有人认为4G时代不断消失的中小玩家，也将在5G时代重新活跃。

不过在秦飞看来，5G时代留给中小手机厂商的空间会比4G时代更小。5G的投入很大，技术研发实力要求更高，同时动作还要快，中小手机厂商生存更加困难。

但他认为5G将带来的终端的泛在性，让终端形态更加多样化，因此会催生很多中小规模的智能终端企业。

vivo就在智能手机之外，开启了泛智能终端的布局。在今年6月的vivo创新日上，vivo执行副总裁胡柏山宣布了“一主三辅”的发展战略，将5G场景入口从手机进一步拓展到AR眼镜、智能手表、智能耳机等更多设备。

秦飞就向新浪科技描述了5G时代AR眼镜的应用场景。

两个人初次见面，AR眼镜可以通过互联网将对方的信息搜索出来，有助于双方的了解；在读文章时，AR眼镜可以自动关联相关的文章，提高效率；甚至阅读英文时，遇到不认识的单词，碰一下AR眼镜，就可以自动翻译。

以下为新浪科技对话秦飞实录：

新浪科技：工信部6月发放了5G商用牌照，这对中国5G产业发展的重要意义是什么？

秦飞：5G牌照的发放，其实是国家向运营商、终端厂商释放了一个重大信号，可以放开了做5G。牌照没发之前，大家还在想到底早点做，还是晚点做；是先做SA还是NSA等。但是一旦发放牌照，释放这个信号，就可以加快5G的步伐了。

对手机厂商来说，我们要加快步伐，把5G手机真正做到商用的级别，要跟现在的4G手机在使用上体验是一样的，但是能力当然是提升了。不管是待机时间稳定性和操控性等各方面要达到同样的成熟度水平。

对于运营商来说，肯定是要加速网络建设，赶紧推出5G，向老百姓宣传这么多年，大家都在等着用了。

新浪科技：vivo在5G上做了哪些布局？

秦飞：我们2016年启动了5G研发，成立了5G研发中心。早期我们重点关注的是5G核心技术的研究，包括标准的参与。所以我们在2016年参加了3GPP，然后也深度参与了3GPP的各种技术组织。

我们作为终端公司，在这个行业生态里有着自己的优势，比如我们有2亿多的用户，这些用户有哪些需求？他们在使用4G或者5G网络时，碰到了哪些问题？什么时候掉线了，丢网了，速率不好了，玩游戏时不喜欢被电话打扰等这些一线的技术问题，我们作为终端公司，其实是有非常深的洞察的。所以基于对用户的洞察，我们在3GPP的标准技术制定过程中，会比较专注于用户体验方向的技术。我们的技术专家，结合外场的各种技术问题，分析出5G哪些地方应该改进，哪些地方应该优化来给用户提供极致的体验。这是我们前期标准上的一些投入。

到了2017年，5G的第一版本标准发布之后，我们就启动了前期5G手机样机的研发。我们基于供应商提供的基带芯片，做了两版的前期样机。第一个是APEX 5G，然后是NEX的5G版。NEX 5G版在APEX 5G之前就已经做出来了，然后经历了很多版本的迭代。2018年9月，我们第一次拿出来展示，它其实还不是特别成熟，当时还要扇着电风扇。但是经过短短的半年，现在我们的NEX 5G在外场的各种表现都非常棒，不管速率还是稳定性，还有功耗都优化得非常好了。

这一段时间，我们的工程师们，不管是硬件的，软件的，天线的，还有我们的协议的，外场测试的，都在夜以继日地进行各种测试优化。我们找问题找bug，然后修改。这段时间确实非常辛苦，不管是春节也好，十一也好，端午也好，我们的那些测试工程师们都在朋友圈里发自己举着自拍杆到处找信号的照片。因为现在初期5G覆盖没有那么好。然后分析log，对着仪表看问题。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休假，一直在测试，为了把5G手机尽早的稳定，尽早地推向消费者。

新浪科技：vivo日前宣布将在第三季度推出5G手机。在5G手机的研发中，vivo遇到了哪些挑战，又是如何解决的？

秦飞：5G手机研发中存在着几个主要问题。

第一个，作为手机公司，我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把各种器件、芯片集成起来，然后变成一个能够给消费者极致体验的手机产品。在集成过程中，对通信这一块最重要的就是信号的发射。

信号发射靠天线，在现有的4G手机里，其实无线通信这一块就已经有很多模块了。我们有4G，同时还有3G，有很多运营商的网络，它其实还不太支持话音业务，很多时候还要切换到3G甚至2G去支持话音业务。所以说我们有4G，有3G，3G还有联通的WCDMA和电信的CDMA2000两种制式，再往下是2G GSM也还在用。然后还有短距离通信蓝牙，WiFi，还有北斗导航等这一系列无线通讯模块。它对应的都是不同的频段，有些在900M，有些在1.8G，有些在2.0G，有些在2.6G，这已经造成了手机上需要很多的天线。但是接下来5G的加入又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新的挑战，它需要支持下行四流，上行双流，并且频段又不一样，有中国移动的2.6G，有联通电信的3.5G，还有他们未来的频段，还有4.8G，且不说再往后走的毫米波了，就现在低频段又增加了好几个频段，并且拉高到了4.8G、4.9G这样的频率。这样一来给我们的天线设计带来了巨大挑战，手机它有尺寸的限制，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天线，但是我们又要把这些天线合理的摆放进去，能够达到一个很好的辐射效果，让功率发出去了，真正的能够被基站接收到。

所以这里面攻克的一个困难就是天线该怎么设计，哪几个频段，用哪个天线。这个过程需要经过我们的仿真软件，还有实验室里基于手机模型，或者是基于手机的这种雏形，要去不停的测试实验，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实现天线的共用。

天线共用好了之后，可能第二个要解决的难题就是，5G的应用场景可能还是会跟4G不一样，大多的应用可能是数据类的，数据类的应用就不像话音，传统话音，我就捏着两测打电话，上下都露出来的。所以未来5G的天线放在哪个位置不容易被手捏住，然后信号能发射的比较好出去。

我们就把未来的各种场景进行了推演之后，比如说玩游戏握的是两端，打电话用的是腰部，还有拿来插在这笔记本上，当路由器用了，可能是放在一边等，各种场景下去研究天线放在什么位置，信号是不是好的。所以天线的排布也是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为了保证好的体验，也做了大量这方面的研究。

除去天线，还有散热，因为5G速率明显提升，快到Flash Memory都搞不过来的速度。就是说网络快到已经让读写存储器速度跟不上了，就达到这种程度了，所以这个时候它快的同时必然不停的在运转，不管是CPU还是调制解调器，都在运转就会带来大量的热量散发，如果不很好的散出去，很快温度一高就卡了。

所以我们在解决散热问题上也是花了很多心思，最初可能还用了一些金属板，得去导电导热，有些人说加个电风扇，但加电风扇它又耗电了。最后就是用一种叫液冷散热的方法，在一个散热片里，它抽成真空，真空之后在里面注入一些液体，这些液体不是我们想象的水，而是容易挥发的液体。这样的话在液体的部位把它空间稍微放大一点，然后在那个位置CPU散热发热，加热了液体就会挥发，就会往四周跑。

大家都知道水蒸气加热就往上跑了，跑到周边去了，周边温度没那么高，它就变成液体了，但液体它也会自然的流回来。通过这种散热系统形成一个自然的循环系统，而不像我们汽车里还有有个泵来抽，它不用抽的，自然就循环起来。这样的话它的散热效果非常好，所以发热也不是问题。

最后还有续航的问题。特别是初期NSA的手机，它的特点是4G要工作，5G也要工作，两模都要同时工作。这个时候它的耗电肯定会比纯4G要多的，但是我们要进一步的去优化。有很多优化的方向，一个是从通信协议或者软件的角度，比如说哪些时候尽量一开4G，5G该工作就工作，该休息的时候自己就休息；另外还可以通过缩小主板体积，通过三维立体堆叠技术，我们缩小了主板体积，增加了电池的电量；第三是我们把电池电量增加的同时也引入快充技术，我们发布的120瓦快充技术也让你不太担心电不够，至少找个地儿，一插几分钟就已经50%了，再插几分钟变成80%了，让充电更快也是近期的一个解决方法。

但是我觉得5G随着技术的成熟，还有工艺的进一步提高，它耗电量还会往下降。不得不说刚开始5G刚上来的时候，在电池上面还是会多耗一些电的，这是肯定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这些新的技术，也会让你不用担心耗电。

新浪科技：今年和明年，vivo对5G手机的预期，比如出货量是怎样的？

秦飞：虽然牌照发了，运营商的网络建设也比较快，但是这个已经打破了他们预期了，我记得年初各个运营商都发布了自己的计划，中国移动说的是今年是4到5万站，到现在我估计他们建的站已经远不止，确实是在加速。牌照发放之后，但是运营商什么时候正式的放号给老百姓，也就是说买个5G手机来用，不知道换不换卡，现在说法是说不换卡不换号。

如果不换卡不换号还好，直接发个短信就开通一下就好了，那可能会快一点。但是运营商什么时候正式放号，我们现在也没有得到比较准确的消息，有说法是要在十一前，也有说也不一定，取决于整个布网的成熟度。所以我觉得今年的量应该不会特别大，我觉得今年加起来，在中国三个运营商，顶多也就是一种百万量级的。

当然如果说运营商想快点多一些用户，尽快的上来，他也许有一些别的办法，比如说像韩国那样，8000块钱一部的5G手机，运营商补贴一半补贴4000多，有一些这些推动政策的话，也许它的量会起得更多，但目前我们没有得到准确的这方面的消息。所以按照自然的法则，今年也就是百万量级，到明年可能到几千万甚至上亿部。

新浪科技：vivo在5G手机价格上的节奏是怎样的？

秦飞：我们计划大规模普及的时间点是明年，今年就是一两款长线用的。稍微高性能的这种专业玩家，或者叫爱好者，定位的这种用户。

新浪科技：在5G的应用场景上，vivo日前展示了AR眼镜新品。vivo是认为AR的应用场景会最先爆发吗？

秦飞：关于AR眼镜，其实我们关注得非常早。大家都在讲5G手机，老百姓对5G的期待是很高的。除去那些各种垂直行业的医疗等场景，所谓的改变社会的那一类，当然需要更长的时间。

针对手机，其实大家也是有期许的。他们不希望把4G手机里面的那块4G芯片抠出来，换成一个5G芯片，变快了就是5G手机了，光快展示不出5G的优势。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也没有那么快的需求，甚至从技术的角度，即使有1G的速率，比如说你要浏览网页，这个页面就只有1M或者说带有2M的图片。1M、2M的东西，TCP/IP传输的中有个慢启动过程，它不是说有100M就给你100M。它是从一个比较小的速率两倍两倍的这种指数往上涨。其实这种小包还没涨到所谓的1G，已经传完了没了，这个时候可能不需要那么高的速率体验。

所以说5G手机如果只是快了不加东西，其实很难达到老百姓对5G的预期。它应该往哪些方向扩展？我的理解，不是说因为5G催生了AR眼镜，包括VR眼镜前几年已经开始出现了，只是说到了5G之后，大家发现它可以发挥出来了，它的这些功能，基于5G网络快的特点，既包括时延低，也包括传输速率快的特点，可以把原来大家很多想象的场景给发挥出来。

比如说咱们俩初次见面，我的眼镜就能够通过互联网，把你的信息打出来告诉我你是谁，然后什么职业，有助于大家快速的了解。包括大多数工作时候我经常要读一些Paper，一些学术界的论文，来引领我们看后面做什么更新的技术。看论文的时候，这篇论文和另外一篇论文有关系，我原来就到处去搜，也许未来我只要碰一下，你就把另外一篇对应的这个位置说什么展示出来了，就不用再去搜索打开，拉到那个位置慢慢找，这个效率很低。或者说一个不认识的单词，我也碰一下AR眼镜，意思就出来了。

所以说我觉得AR眼镜的诞生，它可以对我们的应用场景做极大的扩展。不光是娱乐游戏，也包括我们的工作生活，我看到有调查显示说人眼睛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达到了平均每天八小时。我猜到未来的时候，人类会变成一个依赖屏幕生存的场景，就是说平常看手机，然后AR眼镜还有个屏幕跟着你，帮你干各种事情，并且AR眼镜它不影响你的正常的行动和看到是真实的事情，它是在上面叠加的一个小的，可以是个小屏，也可以只是一个标签，或者是一个大屏幕，都有可能。所以它很灵活，有大量的这些场景。其实我们看到了这个点，所以说就比较早的动手，最后配合5G的发布，加上AR眼镜，来让5G的应用更丰富。

新浪科技：5G会对手机行业的格局带来什么影响？

秦飞：我觉得是两个方面。手机这一块的话，留给中小企业的空间就更小了。第一是说5G投入要大，技术研发实力要求更高，动作也要快，他们就更困难了。如果说是针对未来5G终端，因为终端的泛在性，有各种各样的终端，可能会起来很多小的终端公司，但是手机公司是比较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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