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幕后的“版权战争”：投毒、谋杀与一部投资 2 亿未上映的电影

在动画三体开播的两年前，2020 的 12 月，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

网络上开始流传一条消息，上市公司游族网络发生内斗，CEO 林奇被人投毒，正在医院进行抢救，目前生死不知。

这条消息在当天下午遭到了游族网络联席总裁陈芳在朋友圈的辟谣，说“没内斗，人都在”，“未经确认的流言望大家不要传播”。

紧接着晚上，又以董事会的名义发布公告称，“是因为身体不适入院，经过治疗病情已经稳定。”

但这个晚上注定热闹，因为再晚一点，警方的通报也发布了出来，对前面的“辟谣”全部予以推翻。说林奇确实被人投毒，并且嫌疑人已被控制。

在林奇离奇死亡二十天后，有自称是他小姨子的人开始在微博爆料，说游族网络携手林奇前妻，非法侵占林奇小孩的继承权，并对游族网络提出三个问题，其中两个是：

为什么要一直刻意隐瞒林奇的病情，不让林奇见自己妻子最后一面，连他去世的消息都是通过逼问才知道的？

另外，为什么要着急火化林奇的遗体，明明凶手还尚未认罪？

涉嫌毒杀林奇的凶手名叫许垚，让他短时间认罪确实有点困难。据多家媒体报道，许垚行事谨慎，在案件中展示出高智商犯罪的特点。为了这次投毒，他在上海市西南部的青浦区设立制毒场所，通过暗网购买了上百种毒物，自行配置毒药，所有的毒药在投毒前均通过猫狗等宠物进行过实验确认有效，投毒时还采取了多种毒物不同手段的投毒方式。

据检测，在林奇的体内至少含有五种毒素，其中包括汞和河豚毒素。

最后为了规避风险，本次案件中许垚共准备手机号 160 条，事发前还做了大量精神病鉴定的准备，并请了律师团队为自己做无罪辩护，用来逃脱法律惩罚。

如此费尽周折来谋杀一个人，问到杀人动机，却和遗产没啥关系，他根本不认识撕逼的那两位大姐。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根据林奇和许垚的过往，那只能是：

“为了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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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的作者刘慈欣没有想到 35 年后，会有一位上市公司的老总因他而死亡。

此时是 1985 年，刘慈欣刚从华北水利水电学院毕业。那会的大学还没有扩招，国家会给毕业生包分配，他被分配到山西阳泉的娘子关发电厂任计算机工程师，在那里，他呆了二十五年。

由于鲁豫有约上，鲁豫持续不断的刨根问底，导致全国人民都知道，刘慈欣将在娘子关发电厂开始摸鱼的二十五年，创作的二十五年。

当时这件事火上热搜后，国资委在微博上点名了刘慈欣说，之所以要改革，就是因为过去一定程度上存在这种人浮于事的现象。还是改革好，改革后企业能专心搞发展，您也能专心写小说了。

但事实上，根据刘慈欣自己在访谈中回忆，对于工作这件事，刘慈欣不能说是浑水摸鱼，起码也是个劳动标兵。因为后续发电厂数次下岗潮中，刘慈欣都是做决定让谁下岗的那个领导。

发电厂当时的主流运动是中国传统国粹，刘慈欣打过两把，输多赢少，最惨的一回一次性输掉了自己一个月工资。工友用精湛的牌技成功拯救了中国科幻的未来，刘慈欣痛定思痛，从此不再打麻将，在工作七八年后才再度捡起了自己的爱好，科幻小说。

所以，年轻人不要沾赌毒，输了亏钱，赢了下岗。

刘慈欣时隔这么多年才开始写科幻小说，麻将运动只能占极小部分责任，另一部分关系是因为刘慈欣在谈恋爱，主要归责还是因为当时在中国写科幻小说实在没啥前途。

从 1980 年，我国某位知名科学家批判过科幻文学“不文不科”后，科幻文学就日渐式微，国内仅有的几家科幻报刊被要求自负盈亏。到刘慈欣工作那会，这些报刊要么转型，要么就倒闭了。

没有读者，也没有能发表的报刊，那个时候我国的科幻小说活得像个叛逆文学，又穷又小又倔强。刘慈欣纯纯在为爱发电。

直到 1997 年，第二届国际科幻大会在中国举办。看到报道的刘慈欣第二年试探性给国内最大的科幻杂志《科幻世界》寄了自己的长篇作品《超新星纪元》，却还是惨遭打回。

时任社长的杨潇回信痛心疾首道：“写得很好，但长篇小说我们要不起啊！”

于是刘慈欣又一口气寄了好几篇短篇作品，被编辑优中选优，挑了 4 篇刊载在了杂志上。其中一篇《带上她的眼睛》直接就斩获了银河奖。

银河奖从此和刘慈欣扯上了关系。从 1999 年到 2006 年，刘慈欣年年得奖，以特等奖为主，一等奖为辅。二等奖，别来沾边。

有人评价，银河奖其实含金量不高。说它是中国权威的科幻小说奖，是因为当时中国总共就这么一个奖项。

这话其实说得没错，但补充一下背景，中国当时总共也就二三十个科幻作家。

说这么多，主要体现的是科幻作家的穷。刘慈欣后续开始长期混迹在《科幻世界》，稿费千字一百的生活。他的长篇小说《球状闪电》卖出三万册，稿费三万多。

写作赚钱不靠谱，国企工作也靠不住。

2000 年，娘子关发电厂迎来下岗潮，刘慈欣没事，但他手下的科室，要裁员一半。

彼时《流浪地球》正在被连载，他在书中写道：

地球面临毁灭，人类成立联合政府，把地球改造成飞船逃离太阳系。地表活不了，地底塞不下，于是用抽签的方式选出一半的人进入地下城。

而另一半人，则留在地表自生自灭。

下岗潮持续不断，2009 年，娘子关发电厂因为节能减排的问题，再度站到了关停的边缘。这一年刘慈欣 46 岁，即将面临失业。《三体》距离开始连载已经过去 3 年，除了在科幻圈有所反响，一直没有火的迹象。

往日喧嚣的华北最大发电厂此刻冷清、破败，一个人来到了发电厂的四层找到了刘慈欣，说她要买下三体的版权。

但她手上的钱不多，更准确的说，是很少。

这个时间点，再往后过去一年，《三体 3：死神永生》出版，借助微博的东风将一夜爆红。刘慈欣会逐渐走上作家富豪榜，单靠稿费就足以衣食无忧。

再往前一些呢，发电厂经营正常，刘慈欣依然是国企单位华北地区最大发电厂里的小领导。

但刚好就卡在这个时候，于是 2009 年《三体》第一任版权被卖出，价值 10 万。一年后，娘子关发电厂因环保问题，被关停改造。

非常有趣的是，再过十年，2020 年，山西当地政府讨论这些已经关停的老国企厂如何处理时，有一位省政协常委提议把娘子关发电厂改建为《三体》主题公园和《流浪地球》实景体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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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用 10 万元就买下这部未来荣获雨果奖，被 Obama 催更的世界顶级科幻 IP《三体》的版权的人，叫宋春雨。

她，不出名。但她有个也不怎么出名的丈夫，叫张番番。

这是个对艺术极度有追求的男人。因为他对艺术的追求，国内所有有意向拍摄《三体》的影视公司，都在他手上接受了一番顶级折磨。

张番番的本职工作，是导演。以前拍电视剧，早年间和海清、王千源、郭涛等一众实力派演员有过合作，成果只能说是不温不火。

后来专注于拍电影，而且是恐怖电影，一下就格局打开了。番番三部曲之《信箱》、《密室之不可告人》、《密室之不可靠岸》。

评分全在 4 到 5 之间，之所以还能一口气连拍三部，是因为虽然口碑不好，但国产恐怖片诈骗骗局那会还没被人揭开，票房还很是吃香。

他的第一部作品《密室之不可告人》，被媒体誉为 2010 年度中国电影界性价比最高的影片。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夸奖，评价一部恐怖片，不说它吓不吓人，也不说它好不好看，夸它性价比高不高。

第二部续作《密室之不可靠岸》，又创下了中国电影史上续集制作最快的历史记录。又是一个奇奇怪怪的荣耀，以上信息全部来自于两部电影上映前后媒体的通稿。

有网友犯贱，问张番番导演，有没有三，说影迷朋友们翘首以盼。

张导说有，而且这个三有个大跃进，直接来到了三体。

严谨的科幻书迷查阅了一下张番番导演的资料，炸开了锅。我记得当时有个宏大的抗议，书迷把《三体》原著中的台词“不要回答”“不要回答”改成了“不要拍摄”，在各个平台间高声呼走。

但没用，版权在他老婆那。而在他老婆眼中，张番番是天底下最有才华的男子，他只是缺个机会。

这时是 2013 年，《三体》作为国内第一科幻 IP 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知名度，刘慈欣也凭借着这部作品首次登上了中国作家财富榜。也就是在这时，张番番夫妇首次公开了自己享有《三体》版权的信息，开始积极地和各大影视公司接洽，寻求合作。

有意向的公司有很多，但没多久就不剩几个了。

因为无论去哪家谈，夫妇两都带着两名律师，内容创作未言，共赢方式未出，律师先提条件：能否接受张番番做导演、宋春雨做编剧？如果不行，别的也就不用谈了。”

当时不是没有公司劝过他们，只是这对伉俪心系艺术，不被区区金钱所腐蚀，坚持一定要自己拍。

最终决定这场拉锯战结果的，不是任何一方的妥协，而是《三体》的名气越来越大了，大到让影视公司相信，尽管，但是，或许也可以。

张番番也注意到这一行情变化。2014 年的时候，他在北京盘古七星酒店召开了一场见面会，邀请了国内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影视公司出席。

这次会议上，除了重申夫妻主导创作的要求，进一步对合作单位的最低资金投入做出了明确规范 —— 最少两个亿，谢谢。

开发再一次陷入了僵局。期间，张番番夫妇甚至把互联网公司都拜访了一遍。看过我“互联网影视”那一篇的朋友都知道，2014 年是互联网进军影视圈的元年，他们拥有着最好的渠道和最多的钞票。

但他们还是拒绝了张番番。

“我们是有钱，不是有病。”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

影视项目本身的高风险就不提了，几亿的投资最终回本几千万的新闻年年都有。

关键是影视项目的周期性。一个项目从立项，到剧本，再到剧组搭建，后期剪完，电影上映，到最后的票房分账，时间跨度一年两年实属正常。

对于这些公司而言，项目亏损两千万都可以接受，但项目剩下的 1.8 亿要两年才能收回，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ofo 从 A 轮融资到欠钱跑路，一共也就两年。

现在，把这么大一笔资金，投入这么长时间，在一个风险极高的项目中，让一个毫无项目经验的人来做。

谁这么做一定是个冤种。

林奇和他的游族网络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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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是 2014 年。

2014 年国内的互联网除了都在混影视圈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变化。比如，移动端已经占据了互联网的半壁江山。

林奇的游族网络是靠做页游起家的。公司 2009 年成立，到了 2014 年仅五年就借壳在深交所上市，市值近 200 亿。林奇也一跃成为当年胡润百富榜中 80 后富豪第 3 名。

但这钱拿着并不踏实。因为移动端的崛起，属于页游的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其实页游的运营成本并不高，所以林奇手上有充足的资金可以来找新的盈利点。根据晚点 LatePost 的报道，这一年有就职于咨询公司的朋友给林奇看了一篇分析，上面是关于《星球大战》IP 的发展，当他了解到“Star War 全生命周期里共卖出近千亿美元”，受到了相当大的刺激。

而如日中天的《三体》显然比《星球大战》更有成为“星球大战”的可能。

于是 2014 年 8 月游族影业成立，成立第三天，公司宣布将参与电影《三体》的拍摄，连拍 6 部，每部成本都不低于 2 个亿。

此刻的林奇还不知道，他要投资的是怎样一个影视项目。

项目很快开始推进，没有经验的导演加上没有经验的公司，唯一有过相关经验的，是游族影业当时聘请的 CEO，网文作家孔二狗，他之前是小马奔腾影业的总裁…… 的特别助理。

为了帮助张番番解决缺乏项目经验的问题，游族以制片的身份，帮张番番找了一群青年编剧参与创作，这些编剧，前前后后共计……50 人。

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游族，为了展现自己对项目的投入程度，把这件事对外宣称了出去。

没有相关经验的朋友，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游族对外宣称，自己对《三体》使用了滑铲。

后续，有媒体找到导演张番番采访，张番番示意大家放心，说《三体》拍摄最大的问题其实在于 3D 特效，而自己为了《三体》这个项目，已经学了好几年的绿幕技术。

对此不太了解的同学，同样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张番番对外宣传，自己也对《三体》使用了滑铲。

面对重重质疑，CEO 孔二狗赶忙站出来稳定大局：“中国几十年、上百年出来的这么一部伟大的科幻小说，一定要中国人自己来拍，要毁也要毁在我们中国人手里。”

三记滑铲之下，粉丝的内心直接被游族踹进了看不见底的深渊，对电影不再抱有希望。

2015 年，《三体》斩获第 73 届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再度把沉积许久的《三体》电影项目拉到了聚光灯下。

中国观众迫切地想知道，这部一年前就宣布开机拍摄的电影现在怎么样了呢？

项目显示的公开信息是，已经完成了拍摄部分，电影已经进入后期制作环节。但是，从进入后期制作环节开始，张番番版《三体》制作的相关信息就变得零散、空白。

上映时间在跳票，一问就说不知道。

在官方的渠道唯一能够得到确认的信息是，游族影业的高层纷纷在润。2015 年 5 月，副总裁肖飞离职；11 月，副总裁杨璐离职；同一月，原游族影业 CEO 韩薇全资收购游族美国公司，撇清了与游族影业之间的雇佣关系。

新浪娱乐的独家调查联系上了其中一位润了的老总杨璐，在她的回应中，透露出团队成员水平参差不齐，自己独木难支的痛苦。

在剧本创作阶段，团队内成员就各有想法。CEO 孔二狗和编剧宋春雨就剧本问题，曾有过多次争执。这部被多人合作接力创作过的剧本，其中一版有如下的原创剧情：

一个小说里没有的三体人，拥有特异功能，能指着让你飞起来，并把你扔出八丈远。

到了后期制作环节，则明显更为困难。

最开始，负责《三体》特效的是来自好莱坞的团队 VHQ，曾参与过《阿凡达》、《哈利・波特》、等项目的制作。

面对这样资历的团队，游族上下在当时很是放心，把素材交给了他。

然后，就被拒收了。

事后，这个没有任何人操盘过上亿规模科幻项目的团队和导演，得到了一个非常宝贵的教训：原来做特效，是需要在拍摄之前就和特效团队沟通的。

特效，是一个细节活。如何加上特效得到预期效果，需要导演拍摄时就和后期团队反复磨合。

导演按照自己的想法，天马行空拍完后，拿着素材来找特效团队来圆梦，这种做法显然刷新了 VHQ 对于自己职业能力边界的认知。

在其以能力有限，难堪复兴三体 IP 厚望为由拒绝后，游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敢发朋友圈告诉大家这件事，只能沉默着继续跳票。

后续有网友发现，VHQ 团队并不如宣传那样有硬实力。电影项目组趁机做出解释：

“《三体》延期主要是对后期的要求超过以往，导演张番番如期并较好地完成了工作，绝不存在素材不能用的问题。”

言下之意，《三体》延期，都是上家特效公司的锅。

并宣布了新的特效团队，在后续被爆出更多黑料的明迪传媒。至于明迪传媒有没有制作出《三体》对后期要求超过以往的特效，却是不得而知。

因为过了没多久，明迪传媒就倒闭了。倒闭前，董事长曾亲自参与三体的后期特效制作。

这部熬垮了一家特效公司的大片，到最后也没能上映，坊间传言，游族组织过多场看片会，看片会的大人物都是“微笑着不说话”。有人评价，这就是部 PPT，把故事介绍了一下。

在新浪娱乐的报道中，导演陆川参与了看片会，他的发言中透露出，游族在找人看如何抢救这部电影。并且再三强调“自己没有介入这个项目。”

后续，游族和光线又追加了 2 个亿补拍。奈何之前能用的素材太少，拯救计划失败，这部电影最终没能上映。

但这有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4

曾经一度有人愿意和林奇签 26 亿票房的保底发行协议。

因为如果电影赶在 2016 年上映，那几乎就是踩着雨果奖的名头在发行，又是中国第一部科幻片，想不赚钱都难。

电影票不能退，进去后你在里面放“天线宝宝”都没人管。而事实上，在“IP”火热的那几年，有不少电影就是这么做的。

但林奇没有接受这个建议。这是一个反商业的决定，意味着他要接受所有拍摄造成的损失。

在林奇布局中，《三体》IP 开发采用“F3 模式”，即“Film”（互联网电影）、“Free”（免费模式）和“Fans”（粉丝经济）。

电影只是用来扩大影响力，用来和粉丝交互的部分。真正赚钱的部分，应该是后续的游戏等产品。

说白了，他想赚的不是所有《星球大战》系列加起来不到一百亿美元的票房，而是这个 IP 背后多达千亿美元的衍生生意。

在三体 IP 不断炒热后，有更多更顶尖的影视资源开始往游族这边倾斜，商讨合作的可能。

2015 年，光线以投资者的身份参与到三体项目开发之中。但更多的合作，目前都被一个人给卡住了。就是张番番。

影视公司们诚恳地提出建议：希望张导别再对《三体》进行滑铲了。

但张导此刻正踌躇满志，吸取了上一轮教训后，信心满满准备下一轮滑铲。

林奇把张番番叫到办公室喝茶，此刻，气氛非常尴尬，因为双方都对上次的失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两个人喝着茶，心中难免会想：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提要求的和拒绝要求的，底气都不是很足。

最终张番番松了口，版权可以卖，但开价要一个亿。这里有个小插曲。

林奇看他开始愿意谈，认为他已心生退意，价格必然还可以商量，开始还价。

然后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价格从 1 亿，砍到了一亿两千万，吓了一跳，发现不对劲，赶紧答应了。

张番番收获 1.2 亿，饱含着对于自己人生理想的背叛含泪退场。在此后，尽管他变得更有钱了，可他再也没有新的影视作品出来，个人微博永远停摆在了最后一条因三体和其他人的对喷上。

“谣言自会不攻自破，欢迎继续推高热度”

游族真正获得了《三体》所有版权。在这一过程中，有一个人对事件起到了极大的推进作用，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他正是投毒的许垚。

微信公众号“智合”曾发布了一篇《三体宇宙 CEO 许垚：探索法律人的更多可能》的文章，文中提到了许垚来到三体宇宙的缘由。

许垚出生于 1981 年，毕业于美国密西根大学法学院，先后在美国杜威路博律师事务所、复星集团从事法律工作。2017 年 5 月，任职于游族网络。

在许垚加入游族之前，收购《三体》全版权的谈判已经展开，但是进展缓慢。许垚入职后继续负责收购事宜，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了后续版权遗留问题，并完善了游族所欠缺的风控体系。

这让林奇的商业梦想得以有了实现的可能。

“张番番”事件后，林奇意识到游族没有影视的基因。应当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自己只负责 IP 开发，和后续的游戏研制。

2018 年 12 月 10 日，新的公司三体宇宙（上海）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成立。这家公司，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三体 IP 开发公司。以合作的模式，开启了对三体影视的开发。

游族将三体的 IP 开放出来，所有的人都可以共享 IP 的创作权，进行相关的同人创作。甚至有优质的内容，游族会主动扶持。

B站以“我的世界”游戏为蓝本制作三体动画的“我的三体”团队被林奇相中，给予了充足的预算与相对自由的创作空间后。

续集《章北海传》在B站播出，豆瓣评分 9.7。

后续的经历验证了林奇思路的正确。《三体》第二版开发计划是三部电影，两部国产电视剧，一部六季英文剧，一部三季以上的动画，以及有声书和广播剧若干。

新的《三体》电影将由合作方光线传媒负责拍摄，2020 年 4 月光线公布了相关拍摄计划。

2020 年 9 月，网飞成功 PK 掉了迪士尼和亚马逊，拿下了《三体》英文剧的份额。

国产网剧由企鹅影视负责开发，由张鲁一 、于和伟主演，在 2020 年已杀青。

多个版本的有声书和广播剧在喜马拉雅等平台持续霸榜。

当然，也包括这个月在B站开播的《三体》动画。

可以说，2020 年 12 月份的林奇已经距离他的梦想无比接近了。

影视搭台，相关的衍生产业来唱戏。前期的影视化做得越放心，后期的游戏化就可以做得越放肆。

这就是他为何可以接受数亿元亏损，也坚持不让张番番版电影上映的原因。

只是他看到了梦想的花开，却没能看到梦想的结果。

在许垚以游族影业 CEO 的身份完成对《三体》版权的收购后，2018 年末，许垚接到了新的工作任务，受命创立先前所说的三体宇宙公司，并全权负责《三体》IP 的开发工作，职位同样是 CEO。只是这次他任职的时间很短，仅一个月后，许垚于 2019 年 1 月 23 日提出书面辞职。

吴晓波频道对此判断，许垚属于由法律专业跨界的复合型人才，在法律方面的遗留问题解决后，新的项目持续推进遭遇到的新的问题，超出了他的技能范畴。公司需要一个更适合的人来领导前进。

在许垚被抓获之后，不少媒体举出了许垚在公司并未持有股份的事实，以证明他被排挤，用卸磨杀驴的剧本对事实进行揣测。

站在许垚的视角，或许整个事件正是如此，他是三体宇宙的 CEO，他是奠定了整个三体宇宙能够运行的功臣，但现在项目越成功，他却越边缘；蛋糕在做大，他却在后退。

在林奇投毒案中，受害者共三人。除林奇外，剩余两人皆是与“三体”项目相关的同事。

其中一人为北京三体宇宙公司副总裁赵骥龙。事后通过医院多次检测，医生发现赵骥龙体内慢性中毒，汞超标近 10 倍。其妻子曾用赵骥龙的杯子喝了口咖啡，后被发现体内汞超标，导致其无法进行哺乳。

在林奇被送往医院后，据首诊医院医生周某透露：12 月 16 日 18 点 15 分入院时，林奇还可以走路，但无法判断是否为多种中毒，仅能看出有河豚毒素。

后续根据钛媒体的报道，林奇在医院病情恶化迅速。主要原因是林奇体内含有多种毒药，医院需要花费时间识别，从而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而在第一时间被警方控制的许垚，面对投毒毒药类型的问询，没有选择做及时交代。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韭黄阿 rich （ID：jiuhuangArich），作者：阿 r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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