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电动自行车破产：1.6 万一辆亏本卖，烧光 13 亿难盈利

作者｜楚门 王磊

电动两轮车里的“特斯拉”，破产了。

就在最近，彭博社的报道称，售价动辄 2000 欧元起的豪华电动自行车（E-Bike）公司 ——VanMoof 被阿姆斯特丹法院正式宣布破产。

随后 VanMoof 的 CEO 内部信也被媒体曝光，称我们不得不申请破产。

14 年前，我们怀着改变世界的疯狂想法创立了 VanMoof。我们能够获得巨大进展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们：数百名敬业和忠诚的员工帮我们完成了让城市变得更好的使命。我们感谢你们每一个人，但很遗憾我们无法共同完成这一使命了。

在宣布破产的四天前，荷兰本地媒体就报道过 VanMoof 已获得法院保护，使其可以免受债权人的影响。随后法院任命了两名管理人管理公司，并宣布了为期两个月的冷静期，在此期间，债权人不得从公司扣押资产。

目前 VanMoof 在荷兰以外的法律实体并未进入破产程序，但未来仍不明朗。

一直以来，凭借高昂的售价以及它将电池隐藏在车身中的工艺，VanMoof 被人们看作是电动自行车中的特斯拉，还吸引了不少投资大佬的青睐。

这么一个网红新能源公司，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01、卖得越多，亏得越惨

和其他破产的企业一样，VanMoof 的败北不是突如其来。

今年的 1 月，VanMoof 被传出面临财务难题。荷兰本地媒体 Het Financieele Dagblad（FD）的一篇文章就对投资者发出警告，称其售出的每辆自行车都在赔钱。

“如果再没有注资，VanMoof 这家公司将在两个月内处于危险之中。”

在 FD 的报道中，有 VanMoof 的投资人透露了更悲观的消息：“2023 年初，VanMoof 还剩两个月的现金流，但一个月不到，好像只够用 15 天了。”

为什么 VanMoof 每卖出一辆自行车都在赔钱？

自 2009 年成立以来，VanMoof 之所以能成为 E-Bike 中的明星企业，是因为它在产品层面做了很多创新，智能化一体化的集成度非常高，包括在营销层面以及配套各种服务的成本也非常高。

为了能快速打开市场，VanMoof 承诺即便是自己旗下卖的最便宜的产品，也将获得长达三年的免费维护，这就导致 VanMoof 的产品售后成本高于销售价格。

FD 在报道中表示，到 2021 年底，VanMoof 的维修售后的成本，达到了惊人的 800 万欧元，而 VanMoof 在 2021 年一年中，就亏损 1190 万欧元，高于一年前的 670 万欧元。

再加上 VanMoof 电动自行车，通常使用车身专有定制部件。虽然它为 VanMoof 提供了产品力上的优势，但也因为在专有组件的定制和维修方面非常复杂，从而导致维修周期非常长。

这对于资金本就周转困难的 VanMoof，更是雪上加霜。

E-bike 行业本就是一个重资金投入的行业，但需求量下降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出现财务问题，不幸的是，VanMoof 最大的市场 —— 美国市场，从去年开始一直处于去库存状态，需求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在 FD 报道发出后不久，Reddit（红迪网）上就出现了一份来自 VanMoof 内部备忘录，表示保证 VanMoof 不会破产，虽然这篇备忘录错字连篇，而且还没有经过证实，但 VanMoof 的财务危机问题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但事实证明，无论再完美的手段，都掩盖不了真实存在的问题。

就在 FD 的警告信发出后的五个月后，VanMoof 公司停止在其官网上接受所有新电动自行车及配件的订单。

访问 VanMoof 网站的人会发现一个弹出式窗口，内容是：我们暂时暂停了销售，以赶上现有订单的生产和交付。请放心，这对维修没有影响。

暂停接受订单之后，VanMoof 随后表示，开始只是一个技术问题，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好处：SX4 和 SA5 都被证明是非常受欢迎的产品线，主动暂停销售将使我们有机会赶上现有订单的交付和生产。

在电动自行车行业，这是一个非常不寻常的举动，因为 E-Bike 以及汽车这类重资产的行业，即使在库存不足的情况下，也会继续接受订单，虽然会导致长达数月的订单延期，但最起码代表消费者仍然有需求。

所以，是什么原因导致 VanMoof 在全球范围内突然暂停销售，在非官方的 VanMoof 论坛上，不少人认为和公司潜在的财务问题有关。

如今 VanMoof 被法院宣布破产，再次证明这家公司存在财务危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02 、电动自行车中的特斯拉

VanMoof 于 2009 年在荷兰成立，创始人是兄弟俩 Taco Carlier 和 Ties Carlier，Taco 是工业设计师，Ties 则是自动化技术工程师，二人各司其职，就这样 VanMoof 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诞生了。

不过，VanMoof 最早设计的并不是电动自行车，而是纯自行车。

2014 年，VanMoof 开始正式设计电动自行车，和我们常见的电动自行车不同，VanMoof 主打简洁和科技感。

他们率先将电池隐藏在车身框架中，第一眼让人看不出是电动自行车，并希望追随特斯拉的脚步，从车辆的设计开始，到生产和销售再到售后全部由自己完成。

既然是“电动自行车中的特斯拉”，那价格自然也要向特斯拉靠拢。通过查询 VanMoof 官网可知，共有 S3、X3、S4、X4、S5 和 A5 六款车型在列，S5 和 A5 系列售价高达 3498 欧元，约 2.8 万人民币。

最便宜的 3 系列，S3 和 X3 官网显示已经永久售罄，虽然便宜，但售价也依然高达 2000 欧元，换算成人民币至少也要 1.6 万元。

花这么多钱买个电动自行车，值吗？

VanMoof 的 CMO Jonathan Hum 表示:“VanMoof 的设计理念始终基于一个不争的事实：骑自行车的乐趣在于简单。”

VanMoof S3 和 X3 系列电动自行车结合了最前沿的科技，当时在发售仅 24 小时内就出售了 4500 辆。

比如 X3、S3 具有与电子换档系统配对的电动机，还配备了液压制动器、集成灯和一些智能功能，同时具有一个集成的运动探测器，结合了警报、GPS 芯片和移动数据连接。

VanMoof 产品除了简洁的设计外，另一大特点就是防盗。

VanMoof 的电动自行车具备 Kick Lock 系统，该系统允许骑手固定后轮，并通过轻敲脚趾激活车载警报系统。相当于直接给车辆上锁，可以在手机 App 上看到智能位置跟踪警报，并将通过 GPS 定位车辆位置。

VanMoof 还研发出了自己的防盗智能自行车模块，其车架内置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隐形车锁，只需要拉出来就可以使用。

该锁与所有者智能手机上的应用程序相关联，也可以通过手机给车辆上锁，如果你在车辆附近就会自动解锁。

一旦它被篡改或被盗，车轮会锁定并启动防盗装置，结合集成的警报系统和停用模式，被盗的 VanMoof 几乎无法骑行，转手贩卖就更别想了。

此外，VanMoof 还行业首创了自动电子换档和高达 25 公里 / 小时的静音电机。它们具有与电子换档系统配对的电动机，拥有四个齿轮，不需要换档，你需要做的，就是跳上自行车踩脚蹬子。

VanMoof 独特的设计和产品性能，在欧洲引发了一场“两轮革命”，同时也吸引了资本的注意。

其中最大的一笔融资来于高瓴集团，2021 年，高瓴宣布对 VanMoof 完成了 1.28 亿美元的 C 轮融资，这是迄今为止 E-bike 行业历史上最大的单笔融资，高瓴的投资也让 VanMoof 同时成为了世界上融资最多的电动自行车公司。

参与投资的还有全球知名 OTA 龙头 Booking.com 前首席执行官 Gillian Tans，美国投资基金 Norwest Venture Partners、英国风险资本家 FelixCapital、风险投资公司 Balderton Capital 和 Triple Point Capital 等。

根据美国投资数据公司 Crunchbase 统计，VanMoof 从 2017 年以来已经累计融资 5 轮，融资总额高达 1.89 亿美元（折合人民币 13.6 亿元）。

不过高光时刻总是来得快，散得也快。

据外媒披露，进入到 2023 年以来，由于零部件的供应链极不稳定以及质量等问题，VanMoof 同不少新能源汽车一样，陷入“卖得越多，亏得越惨”的恶性循环，越来越多的用户，投诉他们的车辆在商店里维修的时间比在路上都多。

两轮电动车市场正经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特别是在疫情的刺激下，自行车的销售速度开始大规模攀升。根据德国两轮车行业协会 ZIV 的数据，仅在德国，2010 年售出 20 万辆售价昂贵的自行车，但 2022 年却售出了近 200 万辆。

不可否认的是，市场的竞争同时也是激烈的。一方面，有经典的自行车制造商，他们同时提供传统自行车和电动自行车。另一边则多的是像 VanMoof 这样是专门提供电动自行车的专业玩家。

为了突出差异化，有些电动自行车甚至把 ChatGPT 带入到了新的设备。

比如 Urtopia 就推出了一款新型电动自行车，内置 GPS、防盗锁系统和内置骑行安全装置。并且还为自行车配备了一枚数字语音交互界面，方便骑手使用 ChatGPT。

行业已经足够内卷，必须做好差异化的长远发展，否则再怎么出众，也有可能成为炮灰。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超电实验室 （ID：SuperEV-Lab），作者：楚门 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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