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造假，丰田暴跌

作者｜王磊 楚门

编辑｜秦章勇

世界上最能赚钱的车企，又摊上事了。

日本《朝日新闻》最近报道，丰田汽车旗下全资子公司大发汽车，发布了一份多达 162 页的第三方调查报告书。

调查书写道，除了 4 月的车门改装造假，和 5 月的碰撞测试造假外，又发现了 25 个新测试类别有问题，合计多达 174 起造假案！

丰田随即发布声明，称子公司大发汽车在车辆调查中发现了伪造安全碰撞测试数据的问题后，决定暂停所有车辆的生产和交付。

就在大发汽车曝出质量违规、数据造假同时，丰田汽车宣布，因安全气囊问题，召回加拿大和美国销售的约 100 万辆汽车。

这两条新闻对丰田的股价产生了暴击。本周四，丰田汽车早盘一度下跌 5.6%，创下 18 个多月来的最大日内跌幅，最终以 4% 的跌幅收盘，报 2537.5 日元。

今日，丰田股价持续走低，截至发稿，再跌 0.85% 至 2516 日元。

这起小弟惹的麻烦，还在继续。

01 、高达 174 起造假，全线停产

12 月 20 日下午，丰田汽车与其全资子公司大发汽车在东京举行联合记者会，大发汽车社长奥平总一郎向记者们 90 度低头，致歉了 7 秒。跟着一起鞠躬致歉的，还有丰田汽车公司副社长中岛裕树。

场景一如既往的熟悉，姿势也很娴熟。

这起规模超前的车辆数据造假事件，最初端倪出现在今年 4 月。彼时大发汽车对外承认向海外市场开发的四款车型（丰田 Yaris Ativ、Perodua Axia、丰田 Agya 和一款未公开的产品）在碰撞测试中存在造假行为。

因为这 4 款车型在碰撞测试前进行了特殊的“改装”，能最大限度地降低碰撞测试中的风险。

碰撞测试成绩造假被曝光后，大发不得不停产 vios 、Axia、Agya 及 Yaris Cross 4 的生产工作，但当时这 4 款车已经在海外卖出去了 8.8 万辆。

事件发酵还没一个月，5 月 15 日，当时还担任丰田会长的丰田章男，就宣布要对事件进行详细调查，大发汽车没扛住压力，再次承认造假。

称生产的 Perodua Ativa Hybrid 双生车型丰田 Raize Hybrid 和大发 Rocky Hybrid 也有涉及造假。

这次数据造假就更离谱了，原本应该分别提交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试验数据，实际却把副驾驶座的数据作为驾驶座数据提交给了日本国土交通省，而大发汽车其实并没有做过驾驶座一侧的碰撞试验。

也就是说，主驾驶位的碰撞测试连做都没做，就给通过测试了。。。

或许有了两次的前车之鉴，日本相关的认证机构决定一查到底，经过了第三方审查机构介入调查后，他们发现大发的造假事件牵连非常广泛，一共有高达 174 项违规行为。

这对于讲究工匠精神的日本制造业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在 11 月 20 日举行的联合记者会上，才会有双方鞠躬道歉的一幕。

经过深入调查后，发现有造假的车型，从此前曝出的 6 款，扩大到 64 款，这 64 款车型，除了正在销售的“现役款”，还有已经停产的老款，甚至还包括了尚处于研发阶段的新款车型。

而且不止大发汽车本身，连母公司丰田也有 22 款车型涉及，另外与大发有汽车合作关系的斯巴鲁及马自达也有部分车型被牵连，这部分车型主要面向日本销售。

“汽车制造必须注重每一毫米、每一克、每一日元和每一秒。”

这一口号，大发汽车喊了几十年，然而随着数据造假丑闻曝光，人们也终于发现，这家公司造假也有了几十年。

因为根据第三方调查人员的调查，这些违规行为最早可以追溯到 1989 年。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第三方委员会在回答记者提问时，曾明确表示调查能力有限，这次的造假数据“仅是已查到的部分”，这意味着发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如今当地政府直接介入，日本国土交通省调查组进驻了大发汽车位于大阪的总部，对其已递交的报告内容与实际情况再次进行核对检查。

大发汽车给出造假的原因，也很牵强，主要有三点：

工作时间表过于紧张和僵化，给员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过度负责现场，管理层缺乏参与和指导；

管理层过于注重短期发展，对违规视而不见。

02、大发造假，丰田买单？

先来聊聊丰田和大发的关系。

国内的消费者可能对大发比较陌生，但曾经在国内爆火的夏利品牌，其实就是源自大发汽车的技术平台。当年国内引进了大发汽车公司的 Cha-rade 轿车生产制造技术，生产出了第一辆夏利。

大发虽然在国内名不见经传，但其历史甚至比丰田还要长一些。大发汽车成立于 1907 年，早期以生产和销售发动机起家，成立了发动机制造株式会社，1951 年更名为大发汽车工业株式会社。

1998 年，丰田正式收购大发汽车工业，并获得了大发 51.2% 的股权，大发就此成为了丰田汽车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成为丰田的子品牌后，大发主要负责在日本生产排量在 660cc 以下的小型车，产量占到了日本轻型汽车市场的 30%，并在全球 130 个国家销售。

作为丰田集团的一员，大发在丰田亚洲业务上扮演重要角色。2022 年，大发的全球销量超过 170 万辆，约占丰田集团总销量的一成以上。

所以大发汽车对于丰田的意义还是相当重要的。现在小弟出事，大哥当然要受到牵连。

大发被爆出大规模造假，并暂停全部车型出货后，丰田也没能置身事外。据悉，此次造假事件仅涉及到关于丰田汽车的就有 22 款车型和 1 款发动机。其中包括丰田在日本在售的 8 款车型，和在海外市场销售的 7 款车型。

丰田表示，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此类事情，要对大发汽车进行根本性改革。“不仅需要对管理和业务运营进行审查，还需要对组织和结构进行审查，并对人力资源开发和员工意识进行改变。”

而这次造假事件，也让已经卸任丰田社长的丰田章男不得不再次向消费者“谢罪”。

在 12 月 20 日下午东京举行的记者会上，丰田章男针对造假事件发表了视频谈话，称大发的问题“绝对不能容忍”。

而在今年 4 月，大发汽车公开承认伪造汽车碰撞测试结果时，丰田章男已经出面公开道过一次歉了。毫无疑问，大发造假一事，再次让这家久负盛名的日本企业“暴雷”。

野村汽车分析师 Masataka Kunugimoto 在一份报告中写道，大发汽车如果停产一个月，相当于少生产 12 万辆汽车，收入直接减少 2400 亿日元（约合人民 120 亿元），其营业利润可能会减少 1000 亿至 1500 亿日元（50 亿人民币-75 亿人民币）。

03、弯的不只是腰

日本一直以“匠人精神”标榜自己的制造业，还将“日本制造”塑造成了神话，“只要是日本制造，就代表着品质保证”，类似的宣传语比比皆是。

不过层出不穷的造假案，让日本制造的金字招牌逐渐褪色，细数日本这些年来被曝光的造假事件，有不少都发生在了汽车及相关行业。

2015 年，高田“安全气囊门”事件，揭开了日本制造的遮羞布，日本高田公司曾经是全球第二大安全气囊供应商，其产品给全球很多主流品牌都有供货。本田还是高田最大的客户，两者的合作关系超过 25 年。

高田安全气囊故障引发了汽车工业史上一次最大规模的召回，涉及了多家主流车企，并且导致了多起伤亡事故。

造假丑闻和史上最大规模的召回，直接导致了高田在经历了连续三年亏损后，宣告破产。

2021 年 2 月，日本汽车零部件巨头 —— 曙光制动器工业公司被曝出质检数据造假。去年 4 月，日本三菱电机承认，其生产的变压器存在检验数据造假问题，且时间长达 40 年。

这些丑闻被曝光后，官方都选择了 90 度鞠躬道歉。桩桩件件，让世界各地的消费者意识到日系产品其实也没那么靠谱。

随着新能源时代到来，汽车出现的问题也不再局限在硬件上。日前，一汽丰田向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备案了召回计划，召回车辆为：2023 年 3 月 13 日至 2023 年 11 月 9 日期间生产的部分 bZ3 电动轿车，共计 25815 辆。

召回原因为 ：“部分车辆因动力电池管理控制器程序不完善，车辆在连续多次未充满电且持续高速行驶的情况下，剩余电量预估偏差过大，仪表显示的动力电池剩余电量高于实际剩余电量。极端情况下，车辆在充电警告灯亮灯前失去动力，存在安全隐患”。

简单来说就是车辆存在程序漏洞，在频繁充电但没有充满的前提下，表显剩余电量会比实际可行驶电量虚高，比如显示还有 20% 的电量时，或许实际只有 15%（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造假？）。

而一汽丰田将通过 OTA 的方式为召回车辆升级电池管理控制器程序。

特别要指出的是，一汽丰田此次共计召回 25815 辆 bZ3，虽然不算多，但很可能是量产以来的全部车型。

今年 3 月一汽丰田 bZ3 才正式上市，召回车辆也是从 3 月份生产的开始的，这意味着卖出的 bZ3 大概率都需要升级。

随着数据造假和召回的事件增多，曾经“日本制造”的光环早已暗淡，日系车确实也该反思下了。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超电实验室 （ID：SuperEV-Lab），作者：王磊 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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